病马报恩记

2012年06月29日

    由清代文人宋永岳（字静斋，号青城子，室号松月山房）所著的笔记小说《亦复如是》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元生公是我的曾祖父。我小的时候听我父亲说，曾祖父有一次见到一位西部的客商用骡马驮运皮货，其中有一匹马的脊背都破烂了，血肉淋漓，卧在地上起不来。客商用鞭子抽打了它数百下，它在地上翻来翻去，最后还是站不起来。

    曾祖父心中不忍，说道：“这匹马看来已不能再驮运东西了，何苦还要打它呢？”客商说：“不这样，难道把它扔在这儿？”曾祖父说：“为什么不把它卖了？”客商答道：“它病成这个样子，谁肯要呢？”曾祖父问道：“你想卖多少钱？”客商说：“这匹马是用三十两银子买的，现在能有一半就行。”曾祖父就把钱如数给了他，客商另外雇马驮着货走了。

    当时旁观的人都笑话曾祖父太傻，还说这匹马肯定站不起来了。曾祖父试着牵它，马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曾祖父于是把它牵回家去，精心调养了一个多月。结果，这匹马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而且体格肥健，性情驯服，从不受惊失态，让曾祖父十分满意。

    一天，曾祖父骑马到亲友家赴宴回来，因为饮酒过量，没走几里就在马背上睡着了。途经山脚，旁边就是深涧，路上崎岖难行。马到这里就不再往前走了，而曾祖父却沉睡如故。马大声嘶叫，他还是不醒。

    眼看太阳已经下山，马便不停地大声嘶鸣。村里的人听见马的叫声，感觉有些异常，就走了过来。一看，原来是曾祖父睡着了，急忙把他唤醒。曾祖父惊讶地说：“马如果冒险往前走，一定会有不测之祸。这匹马果然没有辜负我啊！”

    后来，马死了，曾祖父流着眼泪将它埋葬。

    诗曰：

    伏枥谁怜缕喘存，俯鞍沉醉怯黄昏。

    青山埋骨频挥泪，何日驽骀再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