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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极端深海环境下,潜水器的操控作业时刻面临着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和挑战。特别是在处理突发状况时,更需要长期的心理训练和丰富的经验积累。为了确保顺利完成下潜任务,他们在平时的训练中要进行大量的表象训练和实地操作。为此,付文韬在大脑中一遍又一遍重复下潜中所有的操作程序和细节,睡觉前会想,第二天起床后还会想,让外部表象和内在表象达成一致,在实地操作时大脑中就会对每一个步骤都有一个清晰的传递。付文韬深知“蛟龙号”的每一次下潜绝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探险之旅,而是要对凝聚了几代科学家心血的劳动成果负责,要对载人舱内科学家们的宝贵生命负责。

    从2007年初开始,付文韬接受了长达两年半艰苦、严酷的潜航员训练。从对“蛟龙号”各个系统和艇体构造的理论知识学习,到机械手操作、模拟驾驶、试驾既有潜水器和潜水蛙人训练等内容,付文韬熟练掌握了各系统的组成、工作原理和设计特点。在2010年,付文韬终于成为了“蛟龙号”主舵手。

    从成功到从容

    载人深潜器的潜航员,就像深海里的“宇航员”。他们承受的“压力”和难度,也是随着深度的增加而不断增加。每突破1000米水深,蛟龙号都要承受每平方米增加1000吨的水压,同时,潜航员也承受着“千米”级别的心理压力。2009年7月,付文韬驾驶“蛟龙号”,第一次执行了中国载人深潜1000米级海上试验。

    虽然已经在陆上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任务也并不复杂,但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付文韬还是非常紧张。由于平时主要是理论学习,进舱到出舱全流程的实践操作较少,有些环节还是卡壳了。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并不成功的潜航经历,付文韬有些惭愧。失败乃成功之母,付文韬及时总结经验,并有针对性地加强了机械操控项目训练,成功克服了自己操作技术上的软肋。

     随着下潜试验的次数越来越多,执行的潜海任务也越来越复杂,付文韬和队友们的体力和耐力也承受着越来越大地挑战。最长的海底潜航作业时间已经达到12小时。

    潜水舱内不仅空间狭小,而且仪器众多,他们多数时间只能半蹲着工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潜航员必须始终时刻高度关注着设备和仪表,而每精准完成一个动作都要有相当的体力储备。付文韬在接受中国青年网记者采访时回忆说:“记得那次是在执行3700米深度的潜海试验时,那也是3000米最后一次海试,由于执行的海试任务较多,当返回海面后,走在船上,一个把手没握紧,腿一软,人差点摔下甲板。” 
对付文韬来说,献身深海探索事业最大的挑战不仅仅来自于耐力和体力的考验,更痛苦的是必须放弃太多感情、友情,甚至亲情。

    在2010年“蛟龙号”南海3000米级海试中,付文韬在船上突然接到了父亲突发急性脑溢血,生命垂危的消息。“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当时听到父亲病危的消息,我真的太难受了。”说到父亲,健谈的付文韬突然陷入了沉默,他的脸上却写满了愧疚。

    国家海洋局北海分局的领导在得知付文韬父亲的病情后,特别批准他回家探视。由于抢救及时,付文韬的父亲终于和死神擦肩而过,生命虽然保住了,却落下了偏瘫的后遗症。看到重症监护室中浑身插满导管的父亲,能够承受深海5000米压力的付文韬终于忍不住留下了难过的眼泪。然而,试验任务很重,需要他马上回去。一边是生命垂危的父亲,一边是需要自己的深海载人事业,付文韬面对着自己人生第一次痛苦的抉择。

    付文韬在岳阳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仅见了半昏迷状态的父亲一面,便毅然返回了三亚基地,继续参加深潜试验。“潜航员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时能够执行深海载人试验的潜航员只有三个人,为了这个项目,我们整个团队已经准备了很久,我不能这么自私。”付文韬坚定地说。

    2011年7月28日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随着电子监控器上的数字定格在5188米,我国自主研发的深海载人潜水器“蛟龙号”创造了中国载人深潜的新记录。这表明中国已经具备了到达占全球面积70%的海洋深处进行探索的能力,实现了我国深海装备技术的跨越式发展,中国航海史又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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