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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宏君:一花一世界
2013年10月17日

    对至纯生命的追求,对忠信仁厚的敬畏,对艺术大美的向往,让荣宏君在与命运的撞击中,始终葆有凌寒之梅的傲岸与清风入怀的悲悯。

    梅之于荣宏君,仿佛是《英雄》之于贝多芬。

  它赋予他精神,他赋予它生命。

  梅之荣宏君是东方的醇厚、深邃、悠远、如玉温润;《英雄》之贝多芬是西方的悲怆、激越、雄浑、如钻光芒。

  “倘若命运这古老沉寂的山岩,不横亘于前,心灵的波涛,断不会迸涌得浪花四溅,凝聚为精神呈现。”古典浪漫派诗人荷尔德林很多年前站在西方星空下的咏叹,穿越百年时空,击打着一位游弋在东方传统文化的青年人心中。关乎心灵肌理的凝望,其实,从无中西之分。

  命运常常会有这样的安排,它在人们身上试炼打击,如果你能经受得住,当下每一次挫折都会成为日后的勋章;它在人们的前行路上设置迷障,如果你能保持初心一路坚持,那迷障里的荆棘,都

  会成为以后正确道路的启示。荣宏君的成长经历与人生际遇,仿佛都是关乎命运的注解。

  如梅傲雪,严寒中绽放清幽

  1973年出生于鲁西南一个僻远农村的荣宏君,宁静,古朴,纯厚的乡情构建了他幼年的全部世界。他所在的山东省菏泽市曹县荣楼村,是一个保持古老宗祠传统较为完整的地方。他出生于医者世家,曾祖父荣清廉、祖父荣品一都是中医,他们医术精湛,恤贫好施,方圆百里都留有荣氏行医的足迹,留嘉名于乡野。幼时的荣宏君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讲述曾祖父清廉公与清末举人菏泽李经野共同主持点主的事,中国人慎终追远、视死如生,家中老人去世后最讲究的祭祀入祠,每每都是他曾祖父清廉公与李经野一起,一人写字,一人蘸朱砂点主,完成这宗祠文化中最重要的部分。传统文化的烙印,就这样悄悄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童年时的文学启蒙,则主要源自村中活跃的说书人。在那个现代设施匮乏的年代,听说书人讲述稗官野史、上古传奇是乡村夜晚主要的休闲方式。入夜,聚集在村中那简陋牛棚中,一盏油灯如豆般的微光照耀着乡村少年朦胧的梦想。《三侠五义》、《水浒传》、《说岳全传》等等仁义、忠信、重诺的故事就以说书传唱的方式引入了少年荣宏君的内心。他犹记得,夜晚,前来听故事的人中常常只有他一个小孩儿。有一次,父亲拎起他的耳朵要把他赶出去,因父亲觉得这是大人才能听得懂的故事,少年却会在第二天依旧找个角落,在史书传说中寻找知音。某一天,说书的人因为生病来不了,聚集在牛棚里的人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打发这漫漫长夜。有个人举着一本书,问,谁识得字,给咱读读也行。小小宏君走到油灯前,拿起书,磕磕巴巴地开始读,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跳过去,情节倒也完整。全村的大人安静地坐在少年身边听那书里的铅字变成故事,直到说书人痊愈归来。那两三晚的经历,如斑驳的灯影,投射在他内心——原来文学能带给人如此大的抚慰,从此,他有了一个关于文学的梦。那一年,他读小学二年级。 

    另外一个重要的启蒙人是同族的兄长荣世彬。“这是一个传奇人物!”时至今日,走南闯北,见过很多赫赫人物经过无数风浪的荣宏君提及荣世彬先生依旧会如此感叹。他目不识丁,却过耳不忘。他常将他听过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大家听,而更让人敬重的是,他的故事中常常蕴含着朴素的做人道理与传统儒家的仁义礼智信,年方弱冠后的荣宏君有一年返乡,特意拜访这位同族哥哥,日夜长谈记录,笔记记了满满八大本。荣宏君期待有一天能将这位传奇人物肚子里的故事写出来,奈何有一年搬家,笔记尽数全丢,这也成为荣宏君的一大憾事。

  如果说长夜里说书人渲染的哒哒马蹄声与同族兄长满腹经纶给予荣宏君的美学启蒙是有形的,那么齐鲁大地那乡间的虫鸣,浓密的泡桐,随风摇曳的芦苇,春日黄土地翻滚的麦浪……带给他的则是温暖丰厚的无形。当然,还有山东鲁地浓厚的儒家文化传统。这一切,无处不在地丰沛着少年的心。也因而,他可以在此后多遭变故,命运多舛,坎坷飘零之时,内心深处始终充盈着爱与坚韧——因为他有温厚泥土打底的童年,与深厚儒家传统的熏染,还有一道如虹般的文学梦。

  熟读古诗文,吟诵背诗,临帖写柳体是自小就练就的童子功,书法功底渐渐被村里人认识,不满十岁,每到春节,就忙碌着为同村的人写对联,心里是满满的欢喜。也喜欢画画,家里满墙都是他的涂鸦。

  快乐甘醇的童年在他十岁那年,没有任何预告,过早地结束了。那一年,他的父亲因病离世。他是家中的老大,底下还有三个年幼的妹妹。生活的重担像大山一样倾轧下来,他分明听到了命运的狞笑,懵懂少年早早地就懂得了其他人直到成年才认识到的一点:责任。

     温和而坚韧的母亲独自一人带着四个孩子在生活里打拼。对知识的向往让荣宏君在学业上不敢有一丝松懈。上学时,作文一直是他的长项,从初中到高中,几乎他的每篇文章都会被老师选作范文朗读,这一份份知遇之恩,他至今念念不忘。

  二十岁那年,因高考失利,他只身来到北京一所私立大学,想学好日语去日本留学,终因家境贫寒,学费无以为继只好辍学,又无颜回老家,于是只身一人开始了在北京的北漂生涯。长安居,大不易,在温饱生存线上的挣扎,基本上是一部北漂血泪辛酸史,倒卖过车票,贩卖过旧书刊,开过饭馆,都只能勉强维持生活。他不是做生意的人,心中所念所想,还是文化,站在冷风中,卖旧书刊,他只管拿了一本先读,开饭店在圆明园画家村,交给妹妹打理,他却只记得在家写字画画,落魄画家来吃饭,没钱签字先欠着,如此,赔得连桌椅都不剩。

  骨子里还是文化人,家徒四壁,冷风刺骨时,他站在桌边临帖,人生得意王羲之,失意就临张猛龙。有一年冬天,饥肠辘辘的他正挥毫临帖,片儿警推门而进,是来查暂住证的,两人相看怔怔,片儿警看到简陋的房间,书却四面林立,不问暂住证的事情了,转而开始与他讨论起字帖来,后来,他和这位警察成了朋友。 

    没有收入来源,荣宏君四处借住,每一次飘零,也就有一重收获。借住在中国人民大学高中同学那里时,日日在紫竹院的竹影下,吟诵古诗词,在诗词中寻找失学的慰藉也寻找古意情怀;借住在圆明园内一所民办学校的宿舍内,日日与残存文物作伴,抚触着一个个瓷片,似乎是与历史交谈,他深厚的文物鉴定知识,就源自于此;也借住过西山附近的一座落寞院子里,距离黄叶村曹雪芹故居不远,萧瑟冬日,卧佛寺中那株腊梅的清幽,每每鼓励着他。也偶尔起念,能深潜在红楼梦的文化中,也是幸福。但身为家中的长子,肩负着养家重任,怎能做到在生活中任性?

  命运有故意设置的迷宫,不管从哪个入口进去,出口处总是那割舍不掉的文化。几番飘零沦落,终究还是舍不掉对绘画对文学的热爱。而那些北漂的困苦与艰辛,都成为笔下的精魂。机缘巧合间,他结识了一位大姐,成立了羽车书画社,想要扩大影响,贸贸然打电话到北京晚报,认识了文艺部的刘建伟先生,这些在他困顿中给予他帮助的人,他一一感念在心。身在北京,还在飘零,但心已经安定,他立誓,这辈子要在书画文学,在传统文化中安顿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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