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不曾回家被销户
大年三十这天,住在月租100元的租房里,他买了点肉算是给自己加了菜,晚上静静地吃,窝在被窝里看春晚,然后早早地睡下。
春节,只有他一个人。在他乡,没有亲人和他一起共度佳节。出来打工27年,他没有再回过老家。16个春节,他在石狮都这么过。
“看着别人一家子团聚,总觉得很羡慕。虽然一个人习惯了,但总还是多个人比较热闹。”柯昌良说,自己是一个勇敢的人,从小到大吃过很多苦。“所以,遇到困难时,即使再难受也会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可不,一咬牙真的就过去了。”
年少时的柯昌良饱受贫穷之苦,父母在他10多岁时就相继过世,虽然奶奶竭力拉扯,四个兄弟姐妹总还是上顿不接下顿,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把睡的床卖掉,最后睡在成捆的柴火上。贫穷,让他和弟弟都没讨老婆。
1983年,带着能吃饱饭的梦想,34岁的柯昌良和老乡一起踏上了外出打工的道路,他首先去了贵州。家人一直在期待着柯昌良回家的消息,但谁也没想到,一晃就过去了6年,毫无音讯。
1989年,柯昌良的幺妹柯昌兰等不下去了,带着丈夫跑到贵州遵义,去寻找哥哥,前后去了三次,最后都无功而返。几个月后,她和二哥又去了贵州,还特意跑当地的民政局,问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发现柯昌良在当地办理暂住证的记录。
一年一年地过去,柯昌兰每到春节,就巴望着哥哥会突然回家来。一年一年的失望,到最后,所有人都认为柯昌良肯定是出什么事,已经不在人世了。虽然无法接受,但是家人还是在1994年把他的户口注销了。
其实,辗转几个地方后,柯昌良于1995年来到石狮,在这里扎了根,奔忙于不同的工地上,做着同样的活,租住的村庄里,很多人都认得这个老头,那一口浓厚的重庆口音,让大家知道他是来这里打工的。
他赚了些钱,15年存下了七八万元。15年,他不时走一走工作过的地方,抬头看那些高楼,他笑笑说,“这么漂亮的地方,我把青春都留在这里了。”
去年,柯昌良终于与家人取得联系,回到阔别27年的老家,随后又返回石狮。
归宿感:石狮比家乡更亲切
“现在的石狮比过去漂亮,也比家乡漂亮。”他说,虽然家乡有所发展,但还是无法跟石狮相比,或许是这些原因,虽然石狮没有同化他的乡音,但却感化了他的心灵。
“现在的石狮就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我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柯昌良说,对石狮的亲切感还源于他见证了石狮的发展。“我来的时候还没有服装城,很多道路都还没铺水泥。”对石狮的变化,他如数家珍。“以后几年,我还是会呆在石狮,这里很繁荣、很富饶,我在这里生活了15年了,和朋友建了很多房子,感觉这里比家乡还亲切。”
辛酸感:期望有人陪伴
15年来,柯昌良遇到不少辛酸事。他说最累的一次是赶工期,连续两个月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工作超过16个小时。还有一次,他从二楼摔下来伤了腰,整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好。这种孤独和无助感,才是他最辛酸的时刻。
2000年,江西工友曾给他介绍过一个女人,不过那个人拿到他的积蓄后,就消失了。经历感情欺骗后,柯昌良更加小心,现在他又萌生了找老伴的想法。“我想找一个可以互相帮助的人,一起过完剩下的日子。”
成就感:为石狮的繁荣自豪
“老柯,你太能干了。”业主的这句话暖了柯昌良10多年。
每当回忆起工作的事,柯昌良总有讲不完的话。他总能仔细地数出他工作的地方,哪条路、哪座房子、工作了多久。
“我经常到金汇花园,看看那些房子,觉得心里特别舒服。”现在,闲暇之余柯昌良去他曾经参建的工程,站在楼下看着这些建筑。“那时心里就觉得特别舒服。”他说,“看到石狮现在的繁荣我很自豪,回想工作的时刻我也很自豪。”(据东南早报 记者王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