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说,咱们在家不愁吃不愁穿,你这样遭罪干吗呢?
那个日子我永远记得。7月24日,我这儿有离婚证……唉,没办法,我压根没想到,我这么一个学好的男人,人生里怎么有离婚这两个字。丢人哪。
由于我不在泉州,妻子和儿子在那儿,人家刁难嘛,一气之下不干了。她跟我走了一个星期,从济南到郑州,再到西安。她跟着我,主要是催促我回家,3个月嘛。
在西安,只跑了半天,她就不跟我走了。
我们到一个地方,先得找部门,找场地,人家批准了,你才能摆。在本地,城管认识,在人家那里,摊子全都给你掀掉……
到处碰壁啊,早上,人家上班,我们就去广场办公室,人家说这个不归我管;找城管,城管说也不归他们管;找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人家说领导出门开会了;找工商局,人家干脆就不理你,那眼神就能把你看心凉了。最后,有一个单位说,你介绍信有没有?要有介绍信,这地方就给你摆。
说到介绍信我就来气。临出发前,我去家乡的食品局,想让人家开个介绍信,人家就是不给开。知道的,说你是出去宣传食品安全;不知道的,你要是去杀人放火呢?你是个人行为,这介绍信不能乱开。在西安这儿等了5天,就等一张介绍信,家乡的朋友奔波了几天,最后还是没开成。
看了我这样,妻子她也心酸呀,咱们在家不愁吃不愁穿,又不是没钱,你这样遭罪干吗呢。可我心态非常平和,没有一家支持我,场地找不着,再找不着我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是这么想的,就算我什么事也没干成,我不是也把全国各地游玩了一遍吗?
妻子回去了,这种苦她可受不了。我开着小货车,有时一天跑一个城市,不顺利就几天一个城市。住是找小区,在里边支个帐篷。外边不敢住,不安全。吃饭都是随便解决。
最困难的还是找场地。在福州,我们找城管局批场地。随行的有个陈老师,是志愿者,正常地记录拍摄。刚进去,人家就火了,抢了我们的摄像机,一个光头把我们推进一个小房间。
“你们俩想不想出名?”那人一脸横肉,“你们要是想出名,我马上可以把你们送进看守所。”
我赶紧双手抱拳,说:“长官,我们不想出名,我们只是宣传食品安全……”好说歹说,赔上笑脸。我怕是不怕他,我不违法不犯罪,我怕他做啥?就是不想费事,为食品宣传搭上小命太不值,挨一顿揍也没意思,我还没傻到那地步。
光头嘴上叼一根烟,斜着眼睛说,“我估计,在这里宣传很难。”
难就算了呗,我们灰溜溜地离开了福州。遗憾啊。
有时候场地实在难批,我就一大早摆开摊,早上6点多摆到8点钟,人家管理部门上班,我就收摊。有一次观众实在是多,9点还没结束,呼啦啦就来了好几辆车、几十号人,上来就给我扣大帽子:“你不要搞煽动!”我的爷爷啊,我良民一个弄弄公益活动,搞什么煽动。赶紧对大伙儿说对不住,收摊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