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孝子彭斯和杨森：孝顺长辈从现在做起
2011年12月11日
彭斯（右二）、杨森（左二）在访谈中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新华访谈。今天给大家请来的三位嘉宾，我依次做介绍，坐在我身边的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割肝救母”孝子彭斯。
[彭斯]各位网友大家好。
[主持人]另外一位是义务照顾孤寡老人17年的“半路儿子”杨森。
[杨森]新华网友，大家好。
[主持人]第三位是我们大家非常熟悉的纪连海老师。
[纪连海]各位网友大家好。
[主持人]今天请到的是大家都特别崇拜的两位孝子，和纪老师一起谈一谈玉德人物，另外也谈谈中华的孝道。我们从彭斯开始，你的故事真的感动了很多网友，你从做手术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彭斯]4个多月了。
[主持人]身体怎么样？
[彭斯]恢复的不错。
[主持人]你妈妈呢？
[彭斯]我妈妈正在恢复当中，也很不错。
[主持人]我们有孝举，大家特别希望看到非常好的、圆满的结果。给我们讲讲当初这个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彭斯]其实妈妈从2009年丙肝开始恶化，逐渐发展为肝硬化，然后就开始住院，那时候我还在美国留学。2011年的时候，病情进一步恶化，开始出现肝昏迷，11年4月份的一天，当时爸爸打电话给还在美国的我，说妈妈这个病要治好的话必须进行肝移植，肝移植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异体肝移植，通过死者捐献肝脏进行移植。另外一种就是亲属之间进行肝脏移植。当时爸爸只是说主要还是采取前一种，就是传统的，等待死者捐献。至于亲属之间的，我们作为后备方案。
[主持人]当时在美国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非常难受？
[彭斯]确实很难受。当时爸爸问我一句说，万一如果要你进行亲属之间的肝移植你愿意不愿意，我当时非常坚决，想都没有想就说我愿意。
[主持人]那多长时间就回国了？
[彭斯]5月份本科一毕业就回国了。
[主持人]回国之后呢？
[彭斯]后来由爸爸偶尔跟妈妈提起说有这样一种方法，就是亲属之间，但是当时妈妈非常反对，然后我们就决定还是等吧，用传统方法，病情还不太过紧急，还能坚持住，那就说等等吧，看运气怎么样，等一两个月或许就有肝源了，那就不用亲属捐了，就接着等下去了。
[主持人]后来怎么又没等？
[彭斯]后来又一次肝昏迷，医生说如果这次过后就没有再下次了，到了非移植不可的地步了。那时候妈妈肝昏迷，神智不清，我和爸爸就把亲属肝移植必须走的程序都办好了。
[主持人]等于这件事情是你和爸爸暗着做的，妈妈不知道？
[彭斯]办手续时是的，当时办完手续时妈妈第二天就醒了，这时候需要当事人同意，因为她神智恢复了。后来爸爸说服她，她最终也同意了，那我们就开始准备亲属之间的肝移植手术。
[主持人]我们看到报道说你切下自己肝脏的60%给了母亲，如果说有一些常识的朋友都知道这对你自身有一定的危险，尤其是你岁数比较小，之所以家长开始没有选择这条路也是有这个顾虑。
[彭斯]是的。
[主持人]那你被推进手术室时害怕吗？
[彭斯]一点儿都不害怕，还挺好奇的，因为以前没有进过手术室，还东张西望。
[主持人]出来之后呢？麻药醒了之后？
[彭斯]开始时也没有什么意识，慢慢恢复意识。
[主持人]很痛？
[彭斯]其实也不是疼的大喊大叫，痛肯定痛，但也没有那么痛。
[主持人]我们从您这件事情，不单单看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效果，也看到了中国孝文化的一种传承。
[纪连海]我听过这件事很多次了，但是每次听到这件事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们中国人5000年来，实际上比5000年更长，其实文明史5000年以来，载入史册的感人故事非常多。过去那个时代没有现在这种技术，肝移植的事情少。但是毕竟有很多儿子跟妈妈之间、女儿跟父亲之间有很多这样的事情，都在传承。就是说我们也能够看到，在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觉得经济社会、初级阶段，那在这个阶段，中国人的道德水准到底怎么样？我觉得彭斯的行为给了我们一个很鲜明的答案。
[主持人]说完彭斯，我们再聊聊杨森你的事情，一看岁数比彭斯长了不少，再看这个事情更让人震惊，义务照顾孤寡老人已经有17年的历史，从1994年开始，当时是什么样的原由？
[杨森]当时我在北京当兵，因为部队和地方搞共建，实行一帮一，因为我父母走的比较早，所以当时街道和部队在居委会领着我跟老人认识的，我就跟老人建立了帮扶对子。认识之后，按照部队当时规定，隔三差五的去，帮老人干一些活。
[主持人]其实我们在部队都能看到民拥军、军爱民的活动。
[杨森 ]然后和老人聊聊天，重活就是买买面。我在看老人的同时，他真的把你当做自己孩子那种，部队和地方带我去以后，说给你一个兵儿子，从那儿开始他就把我当成自己儿子看。无论是说话还是什么，照顾的特别周到。尤其我每次去时，那时候通讯不是特别发达，我要去时，老人像有心灵感应一样，他就把饭做好。因为我是陕西人，爱吃面，他每次就把面做好，我一进门就吃饭，吃完饭聊聊天，然后我就走了。
[主持人]那转业之后呢？
[杨森 ]转业之后，一是老人有心脏病，二是我退伍时，也是基于老人留在北京的。在部队不到三年时间和老人接触，老人已经融入到我的生活，或者说我也融入到老人的生活，彼此之间有一些牵挂。转业之后，我也想在北京发展，这样一边打工一边照顾老人。当时老人80多，她的病说犯就犯，他是心脏病房颤，不能离开人，所以我就找了一个她附近的工作，一边照顾她一边工作。当时找的工作是管吃管住，离老人近。为什么呢？因为老人吃低保，她当时一个月生活费就几十块钱。我为了把老人生活费省下来，我就每天晚上把饭打回家和老人一起吃，这样就能省一点儿。在那儿半年多，也是刚从部队出来，挣的也比较少，当时生活环境也是下岗等等，好一点的工作也不好找。但是基于我自身的一个考虑，当时我们部队有一个首长转业转到昌平一个单位，待遇比较好，我就去那边。
[杨森 ]去那边以后离老人远了，不像以前隔三差五就能看见，那边实行军事化管理，一个月或者半个月才能看一次，不能天天见。我记得2008年夏天的时候，我回来看老人的时候，街坊说老人天天盼着你回来，买桃都长毛，买一次坏一次。我当时听了很感动，从老人内心来说，已经把我当她的一个孩子来看待。再加上11月份回来又看老人时，老人说话声音不是特别对，因为我能感觉到她要犯病，所以我当时晚上就没走，结果晚上起来上厕所就摔下来了。所以第二天早上我陪老人去社区医院打点滴，然后就回了单位。我就琢磨，这样真的不行，就把那边的工作辞了回到老人身边。辞掉工作，凭我在部队几年的锻炼，找工作应该好找。但是辞了以后，工作真是不好，一没有技术，二没有文凭。另外老人也鼓励我，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你看满北京那么多外地人，都能生存，那咱们也能生存下去。没关系，工作慢慢找，有你吃的就我吃的。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很着急，我也知道老人当时生活费很少。因为我们当时离工体比较近，演唱会也比较多，当年有时间我们就和老人去捡矿泉水瓶，中间也找工作。干过保安、保洁、推销，我的目的就是只要能留在北京，能和老人在一起，那没关系，干什么工作都可以。所以一直就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