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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不言之教”的解读

2013年05月14日

    “不言之教”在《老子》中有两个章节提到,《四十三章》:“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二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这两章都将“无为”与“不言之教”相提并论,《四十三章》讲二者的功益是天下希有其匹,《二章》讲,实施“不言之教”的基本前提是“处无为之事”。 
  “无为”乃是作为宇宙本源的“道”完成其自我意识的本然状态,“处无为之事”,也就是人的精神通过扬弃“万物”(同时也是自我扬弃),达到与“为天地母”之道合一(或者说,精神通过自我扬弃、否定,“看”到了与道齐一的“本来面目”)。 
  “无为”就是它自身——无善无恶、无得无失、无福无祸……而这本身就隐含着一个“反”——“无不为”,这样,“无”必然要过渡到“有”。于是,“美丑”、“善恶”、“有无”、“得失”、“福祸”等诸矛盾对立显现了相反而相成的双方相互对立、相互转化,而由于“万物”又必然存在自身的“反”(通“返”),“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由“有”到“无”的“反”。于是,“无”通过对“有”内一系列矛盾转化的“生而不有,为而不恃”,达到了对自身的认识。 
  在“无为”的境界中,“道”(或精神)扬弃了“万物”自身的矛盾对立(包括“生”与“死”的对立),达到了宇宙的本源性层次(或生命的本源性层次)。 
  当“道”演化至人类社会这一层面时,为“无为”具体讲就是行“不言之教” 
  何为“不言”?《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若可用语言来表达,那早就不是它自身了。 
  《二十三章》:“希言自然,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何况于人乎?”生于“道”的“天地”都要反于“道”,何况它产生的“飘风骤雨”?生于“道”的“人”也要反于“道”(通过“生”与“死”),何况其思维及其语言。 
  何况“大象无形”,要与无形之“大道”合一,仅停留在“有形”之“言”上,显然是难得其门而入了。 
  “言”应是广义的,涵盖人在天地间的一切思维、行动、情感等。又指人的精神在社会、人生这一层面的整体活动的符号指代。“不言”不是取消“言”,而是不要仅停留在任何“言”的层面上。 
  因而,“不言之教”就是要使人们明白在社会人生中,在整个自然、宇宙的背景下,“唯道是从”,包括人类所特有的社会现象教育在内,一切活动都必然地要取法于“道”,“多言数穷,不如守中”。最后复归于“道法自然”的境界。
    在老子看来,“不言之教”涵盖了人类教育实践活动的各方面,再说透一点,它即是“无为而不为”在社会人生及其教育活动层面的“翻版”——具体化。“大道汜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三十四章》)。从“大道”的境界看,天下万事万物都是它的“相貌”(它本身不是也没有任何“相貌”),都是本身的自我异化。简单说,都是“道”,都有“道”,不“道”,也是“道”。“道”是很朴素的,“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治不割”(《二十八章》)。做人做事与修德悟道是一回事,不能随意分割。 
  从老子素朴的人性论出发,“不言之教”就是使民“少私寡欲”、“见素抱扑”,从而“复归于婴儿,复归于朴……”。具体讲,就是“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欲而民自朴。”(《五十七章》)——首先从施教者,从我做起,再具体讲,就是要将那些使人性产生异化的“累赘”抛开:“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十九章》),“无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十二章》),“……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四十九章》),等等,则“不言之教”的“功德”将“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五十四章》)。 
  这又可看出,“不言之教”是使受教育者体会到自身与“道”齐一的“素朴之性”(也即是体会“人性”与“道性”、“人道”与“天道”本来无二),而这一过程本身,同时也就是将自然无为扩而广之,应用到社会人生诸领域的过程。 
  “不言之教”施行的特征又是如何呢? 
  《二章》云:“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辞,生而不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圣人”处在“无为”的并以此莅临天下的一切,从而实行“不言”的教化。任凭万物自然生长而神处万物本源(参与运化),生育万物而不据其功,运化万物而从不显彰。正因如此,其功德才真正不会失去。 
  反映到人类社会及其教育这一层面上,就是“太上,不知有之”。“悠兮,其贵言。公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十七章》) 
  最高明的统治者(或教育者),百姓并不知晓(或无必要知晓)其存在;他(或他们)的精神风貌是那样的幽闲而与世无争,从不轻易发号施令。以至于天下大治,百姓(或受教者)都认为:“我们自自然然就成这样子了。” 
  佛学中的“三轮体空”亦如是也:“三轮”指施者、受者、施事(即为佛教的各种布施)。无论那种布施,施者应该抱无所施的心态,做到施者无别人受自己恩惠的念头——布施处于同情,过后即刻忘记——“事如春梦了无痕”,施者空,受者亦空,亦无施事——即为佛法布施的真精神:“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因此,“不言之教”首先是让受教育者认识到自己才是自己真实永久之主人,没有什么救世主。“以道莅天下”——以自己真实本然的自我莅临天下之万事万物,包括看破“生死”都要靠自己。然后在此基础上,使受教者在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中就是发生了转化。至于转化前是什么样子,转化前后的差别如何,一概无意义了。施教者亦如此,《庄子·赓桑楚》里已讲得很清楚了(畏垒一带百姓将丰收作为赓桑楚之功德加以歌颂,并打算为之建立生祠,后者知晓后,立刻逃亡深山,以此打消百姓心中的凡圣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