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世间的事

2011年09月14日

    一些嫩草在缓缓爬行

　　有人缓行，有人急走，有人肩扛手提，有人牵牛赶羊，从不同的方向来，到不同的方向去。

　　有牲畜家禽，或低头吃草，或昂首阔步。它们好像冬天尚未开始就站在那里等待春天到来。

　　也看见各种车辆，快慢不一，大小各异，像有什么促使他们奔走相告……

　　窗口边枯黄的草在小树下轻轻晃动。我追踪到其中一小丛的根部，一丝嫩绿正翻开泥土，缓缓爬行。

　　青蛙像孩子一样玩

　　微雨过后，晚霞满天，青蛙们开始鸣叫。

　　青蛙像孩子一样没有心计，不温柔也不孱弱，无拘无束，到处撒欢。它们不驮负一丝生活的沉重和梦想的痛苦，像孩子戏玩那样，藏在稻田里。

　　它们稚嫩的声音互相呼应。

　　那声音，在黄昏中像在织一匹布，薄薄的、淡淡的，透明、闪亮。

　　倾听

　　似乎有树枝抽芽，杂草枯萎，花朵战栗，天地挤压的声音；似乎是秋蝉扇动羽翼，老牛轻唏，小猪喘息，一条鱼跃出水面，老鹰放下飞翔，麻雀重新展翅；似乎有鬼神经过，欢欣鼓舞的鼓乐，优雅又诙谐；似乎是黑色泛白，黄色转红，冰雪融化，河水倒流，冬春置换，季节正在交替。

　　倾听即进入，天地似是而非。

　　眺望

　　眺望是视野必要的修正，春雷响过之后，到野外放纵目光吧。会发现一些飞鸟，甚至一些类似灰的颜色一掠而过，去留无常；会有一些动物，低头走路，与世无争；会发现更多静物，沉默不语，随花开花落。

　　几千年过去，世界动静平衡。

　　目光依然会略带疲惫，梦想和现实总保持适度的距离。

　　那么，眺望吧。

　　目光越过高矮不一的障碍，看见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有看见，真实和虚无，都无关紧要。到更高和更远去，到辽阔和明亮中去，到突如其来和亘古不变中去。让业已陌生的世界重新打开，而我们能得以看见这个世界上的无数道路，能沿着其中任何一条，走回内心的真诚。（庞华坚）